上次写悼词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,另一位叔叔。我还是很想他
很可惜没能赶上早上的葬礼,没能听一听别人眼中的他。
晚上去坟前磕了头,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情绪涌上来,但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;也可能是什么都有。
都一样
听到事故的消息时恰好在商场,对着电话懵了几秒, 一方面因为这个消息哀伤,另一方面没法接受竟然是他。挂了电话,找地方呆坐着,思绪慢慢散去,突然想到下次回家时就见不到他了;出门后,走到街道的暗处,‘哇’ 一下没控制住,就很伤心的哭了出来,周围人群熙熙攘攘,瞬间也暗下来,红着眼睛走了好久。
大多数状况都是这样,对于我们来说,“知道某人在某个地方”,这就够了;而突然发现并不再的时候,就手足无措起来。
我的伤心并不仅是因为两家人亲近的关系,而且因为我心里有一个地方兀的坍塌了。
所以我急匆匆的赶回来,一半是为了他,另一半其实也算是为了我自己。
说实话,并不了解他,年纪差摆在这,能接触的时间也摆在这。我看到的都是我心里想的,但是也够了。
简单来说,他对谁都没有架子,始终面带微笑,拖着腔调喊你的名字,笑容没有半点的世故。
说起话来和其他大人也差不多,同一个调调,但是很奇怪的,会觉得他莫名就会显得真诚一点,没有一丝一毫的对付的意思。
所以我心里的他,一直是个乐观、真诚的人。
但是刻在我心里的却是一个“趴在方向盘上,睡眼惺忪的抬起头”的男子形象。
十多年前还在读高中,那时候还没高速,沿着国道和我爸一起回家。突然我爸把车停在路旁,下车往回走。我回头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的阴影下,他就趴在方向盘上,我爸敲了他车窗,好些时候他才抬头,迷迷糊糊的看着我爸。
因为办事太累了,困得不行,停在路边想趴着休息下,谁知睡了过去。
然后我就记下了抬头这一幕。
也许是被努力工作而打动,又也许是同理心作祟,总之我记下了,一个为了养家努力奋斗的中年人。以后每次提到他,我脑海里都会闪过这抬头的幕。
这一幕虽短,但是鲜明的活在我的潜意识里,在很多个埋头苦读的夜里,催促着我。无形中已经在我和他之间,建立了一种跨越年龄,跨越辈份,甚至时间和空间的纽带。
生或死,阴阳两隔,但是纽带还在,还会在生的人的心里一直存在下去。而催使生的人继续努力活下去的,不就是这些点滴时间积累的纽带么。
晚饭之后,在厂子里逛了一圈,他一步一步用脚丈量过这里,也是意外发生的地方。很熟悉,但是仔细的看看又很是陌生。 突然想到他也曾在无数的夜晚这么打量着厂子,
突然就想起这句诗:相思俱对此,举目与君同。
罢了,希望他的子嗣带着他的双眼和双脚继续打量这个世界。
我也会带着些许的片段,尤其是那个抬头的男子的形象,继续战战兢兢的走下去。